小树林儿童诗报038期

□主办/小树林教育  温陵书院
 
□出版/小树林儿童诗社
 
□主编/吴 撇  副主编/曲 燕
 
□责任编辑/郑锦祥  余丽敏
 
 
 
【有|话|说】
 
继续获得力量
愿意去热爱这个世界
 
 
 
捕捉世界的孩子
 
丸  子/老师
 
    我一直希望能通过文学通过阅读,保护自己对世界、对生命的或清浅感动,或热泪盈眶。文学和阅读是我的太阳。我不知现在的孩子们是怎样看待文学和阅读的?可能于他们而言,他们更热衷于有情节的故事,越是云波诡谲的,越是惊险刺激的,越是让人欢喜。在声像传媒发达的今天,部分孩子对文字阅读失去了耐心。
 
    在这样的一个环境背景之下,小树林儿童诗社成立了,而且走过了一年有余。这是应当庆典的。有时候我会点数着小树林儿童诗报:1、2、3……就恍然地点成漂亮的一叠。诗社的成立和持续发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知道诗社这一期又迎来了新的小伙伴,老实说,我格外期待看见他们的喜悦与蜕变。
 
    我欣赏诗社的每一个孩子。虽然我知道“诗是需要有灵性的”,有的孩子随笔一挥,轻易便能写出好诗;有的孩子就算绞尽脑汁,也很难达到一定的高度。但是,教孩子写诗的目的从来不仅仅是让他们能够写好诗,它的意义是多元的。楼基洪说:写诗的背后是阅读、是思考、是语言基础和文化积淀(这完全等同与其他形式的作文教学);同时写诗还是想象能力、创新能力、审美能力、思想能力、情感能力等综合素质的体现,是培养、训练这些能力的极佳途径(这比其他形式的作文教学更胜一筹)。
    那天,在源和的院子里遇见诗社的一位孩子。她告诉我:“老师,秋天来了。你瞧,太美了。”她带着我看了风起、叶落、云动、水潋滟……她对美有着很好的感受力,我经常听到她说的词就是“某个东西太美了”。季节更替是美的,日月星辰是美的,人情往来也是美的……我感动于她对于这种美的细腻捕捉与温柔凝望,更知晓这种怀着一颗纯善的心看待世间万物的不易。
 
    丰子恺说,人间最富有灵性的是孩子。小树林儿童诗社出来的孩子大抵如此。他们在诗社里培养了较为纯正的文学趣味,也培养了一种较大的格局。往后他们都会在天地间穿梭,在时光里游走,会遇到挫折,会陷入困局,但他们可能会因为受过诗歌受过文学的滋养和熏陶,便有能力从生活的细节中,继续获得力量,愿意去热爱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很嘈杂,小树林儿童诗社无疑是一方净土。希望孩子们在这里读着、说着、写着,就捕捉到了“真正的世界”……
 
 
 
【现|做|的】
 
听爸爸说
农夫的汗珠里
也有一双眼睛
 
 
花  生
 
□侯振福
 
如果
花生是子弹
那么谁是枪
我一开枪
我的小馋猫
就中弹了
 
 
 
花生将军
 
□侯君福
 
花生在我嘴里
嗒嗒嗒
嗒嗒嗒
 
消灭了
一个又一个
饿鬼
 
 
 
空城计
 
□肖翔尹
 
有的花生
真的是空的
 
只剩下一张古琴
也没人演奏
 
 
 
剥花生
 
□张雨欣
 
花生是田野的眼睛吗?
它躲在地下,
细心地照看
蛇、蚯蚓和土拨鼠吗?
 
那么,
现在来地上看看
炎热的夏天
和夏天里的农夫。
听爸爸说,
农夫的汗珠里,
也有一双眼睛。
怕你看不清,
我摘下
你的眼镜,
请你来我的肚子里
好好瞧瞧——
我到底还有
多少烦恼啊?
 
 
 
花生壳
 
□唐誉宸
 
下课了
花生们从泥土学校
走出来
 
欢笑声
都织成了网
 
 
 
花生的棉袄
 
□许柏弈
 
土地里
又黑又冷
大地妈妈好担心
好几天了
都在为花生宝宝
做棉袄
 
花生宝宝的心跳
好均匀
 
 
 
教花生走路
 
□吴彦彬
 
花生别闹
乖乖躺在摇篮里
 
等下抱你出来
我的肚子里
有条羊肠小道
 
让你
学走路
 
 
 
花生老了
 
□郑子颜
 
花生老了
满脸皱纹
心里
还装着孩子
 
一个
两个
三个
孩子们
在我的帮助下
出来闯世界
 
有人说我热心
还有人怪我
嘴馋
 
花生米
 
□唐菱霜
 
花生热
所以脱衣服
 
好几颗汗珠
掉出来
 
 
 
花生诗人
 
□杨晓萌
 
花生是个诗人
它作诗
写不到一行
只会
一个词一个词
往外蹦
 
然而
都是好词
 
 
 
【美|文|哦】
 
青山如黛水拖蓝
花未凋疏叶未残
 
水落石不出(二)
 
苍  耳
 
    现在我该写下这样的句子:“一个农夫牵着黄牛在田埂间出现了。”我看见距他最近的是田畈,而距他最远的则是旷野。我是说,田畈只是近距离辨认的结果,而旷野则是眺望整个空间得到的浑然一体的印象,它当然包括田畈、河流和山坡在内。我喜欢这样的旷野。旷野让我找回对大地的最原初的感觉。
 
    我曾经回到过去待过的地方,但我发现一切都不像原先的样子了。回忆是另一种“回到……”的方式,但很少有人意识到回忆也自有其限度。认识到这种限度,也许对我们更加重要。在一个加速拷贝的、闲谈的年代,过度的琐碎的回忆,一落笔便唠叨点过去的事儿,已成为现今另一种遗忘的形式。“谁能够从原路返回,而不被腌菜坛般的回忆所阻挡?” 
 
    因此,这次我压抑住从心底蹿起的回忆的欲望,并坚持不用“我记起……”这样的句式。当然,这将意味着另一种空间和另一种方式。我希望置身在这相似又相异的旷野,能够静下来,慢慢清空自己,纯粹地感觉或者感动。
 
    田畈里密匝匝的稻茬,仍在抽出一丝丝油灯芯般的绿茎,可霜冻使它们瑟索着,有的已变得暗淡无光了。偶有一方犁过的田亩,细密的蚓状根须从翻卷的泥块上呈现出来,绛红的,敏感的,仿佛旷野体内无数的毛细血管。不远处,有一只乌鸦拨弄着暗黄的牛粪,并在那儿大嚼起来。过了一会儿,它又扑地飞起。它掠过时,我看清它的模样就像这旷野,就像这路边隐入树林的村落,清亮地一闪。
 
    高过记忆的旷野多么寥廓而充盈!哦,请不要用内心的嘈杂干扰它的宁静,也不要絮叨无关的琐碎遮蔽它原状的浑一。一阵风掠过山毛榉和黄栌时,发出“嚓嚓嚓”的声音,然后又“嘁嘁嘁”地钻入枫香的低语,再刮过水桦与槠树的交接处以及尖叶子的小榛树群落,便涌起一片“哗哗哗”的流淌声。风也是无目的的、漫游的,有时它简直代替流水在流。而我,不过是它其中的一个被吹拂的事物罢了。
 
    “流水流在旷野的流水上,它将漫而不溢,直到隐晦不明。”最后我写下这个句子,并想说:那些渐渐裸露的、我们自以为看见的石头,其实只是无边流水之一种。
/ 全文完 /
 
 
 
空山鸟语(一)
 
王充闾
 
    早些年,看过一本题为《无鸟的春天》的书,当时觉得那是写西欧的,与我们无关。可是,没过上多少年,在我们神州大地上,也已经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也不只我国,去年晚秋访问越南北部,从海防到鸿基,一路上,风光秀美,草木葱茏,鲜花照眼,徜徉其间,有身在祖国江南的亲切之感;只是丛林中竟没有一声鸟叫,草丛里也听不见秋虫的喧响。无疑这都是普遍喷洒农药的后果。当时,百感中来,我即兴口占了一首七绝:“青山如黛水拖蓝,花未凋疏叶未残。等是枝间无鸟语,寂寥光景似江南。”
    令人欣慰的是,在这偏远的辽东山区,倒是“鲁殿灵光”,硕果仅存。站在小楼的平台上,你静下心来细听,一片“刷啦——刷啦”,“沙沙沙沙”的虫鸣的繁响,宛如急雨、飞沙,声喧耳鼓。似乎近在身旁,可实际上至少也在几十米开外。待到突然有几只飞鸟骤然拍着翅子掠过,喧阗的虫噪便像听从着统一指挥,立刻一齐哑了下来。至于遥远的丛林深处,偶尔传来的一两声拉着长笛似的野雉的叫声,则不会对于虫鸣产生任何影响。
 
    此间鸟类也特别繁盛,纵目林峦,随时可以见到多姿多彩的各种山鸟,有的戴着花冠,有的拖着长长的尾巴,有的额头上长着三道眉,有的浑身靛蓝,有的颈部围着一圈血红的羽毛,像是戴上了脖套儿。不过,却没有见到歌声悦耳的画眉和云雀,也听不到自在娇莺的呖呖鸣啭;至于有“蜀魄”、“蜀鸟”之称、终夜泣血苦啼着“不如归去、不如归去”的杜鹃,就更是杳无踪迹了。但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生灵,在这边陲之地也有着其他地方所未曾闻见的鸟类,它们终朝每日、不知疲倦地发出千奇百怪的叫声,虽然未登大雅之堂,却也自得其乐。有一种俗称“老太太唤猪”(也有人称为“瞎簸箕”)的山鸟,不断地重复着“叭、叭、叭、叭”,叫声听来单调,倒也兴味十足。还有一种鸟,叫起来似乎在自问自答:“你妈是谁?”“高黎,高黎。”
 
    大自然的天籁是一部含蕴无穷、备极艰深的交响乐。不要说揭橥它的全部奥秘,即便要读解其某一章节,恐怕也须投入毕生的精力与时间,需要运用整个灵智,包括深邃的文化素养和丰富的生命体验。
/ 未完待续 /
 
                                                                                                                                              ?本期指导老师/吴  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