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 办/小树林语言艺术学校
□主 编/吴 撇
□副主编/曲 燕
□增刊017期/2018.08.12
小树林小说天地
品味作家曹文轩的小说,体会小说语言的气质,琢磨作品中有价值的写作方法,同时,根据小说第一章节的前半部分,续写下去。
来了!来了!
★ 余佳耀
树上的细米看见了,“扑哧”一声笑了。他靠在树干上,悠闲地摆着腿,一副自在悠闲的样子。
那些孩子看见了,羡慕地望着细米,细米也愈装出优哉游哉的模样来。
直到细米的脖子酸了,树下也开始安静了。
几个孩子又钻进人群中,眼巴巴地问身边的大人:“船来了没有?”大人们也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对他们的问题无动于衷。
三鼻涕觉得无聊,跳到一个草垛上,假装眺望了一会儿,突然大叫:“船来了!船来了!”已经失去耐心的人群一下兴奋起来,一个个脖子探得长长的,议论声又开始此起彼伏。等了好一会儿,人们见根本没有大船的踪影,明白被骗了,所有的愤怒一下爆发了。
细米靠在树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场“战争”。
大人们骂了一会三鼻涕,气也发泄完了,人也骂累了,岸边又安静了。
细米直起身,又摆了摆腿。他朝大河望去,大河尽头,还是毫无动静。正无望时,突然,大河尽头泛起了一道道白线,接着一艘船隐隐约约地出现,由小到大,慢慢地驶了过来。细米揉了揉眼,再定睛一看,没错!是稻香渡的大船!
细米忘了自己是在树上,使劲一跳,一个踉跄,掉下树去。他的腿上立马磕出了血。他顾不上疼,站起来,大喊着:“船来啦!船来啦!”岸边一下沸腾了,人们一个个又踮起脚尖,探长了脖子。几个眼尖的也看见了船,也跟着高一声低一声地喊。
在大家的嘈杂声里,眼看着船就靠近了,人群开始无序,大家都争着再往前挤一点,再挤一点,争着要站在最前面看知青。甚至,扑通一声,前面的有人被挤落了水。人群不禁轰的一声笑起来了。
几个水性好的索性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向大船游去,游到了,跟在船旁边,不时地探头向船上看,岸上也有人尖着嗓子激动着:“全是女知青!全是的!”岸上流淌着藏不住的兴奋。
船停下了,女知青们上了岸,呼啦一下便被乡亲们围住。一个老奶奶牵着一位女知青的手,不断抚摸着:“这手,真白净啊,真是城里的女娃子。”那女孩羞得一下红了脸,连忙把手抽回去放身后。
挤的人群比刚才更乱了,不知谁使劲一挤,一位女知青的皮箱掉在水里,一群人争着去捡。
看到女知青们干净、整齐的衣服,一些小孩子也不仅拉了拉自己的上衣,正了正提歪到一边的裤子,三鼻涕还狠狠地拍了怕自己屁股后的灰。
细米站在那儿,呆呆地站了好久,身后跟着红藕。他俩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人群里最高挑的那个女孩,她像是画儿里走出来的一样好看。队长在旁边高声地念着名字。
“红莲!去细米家!”话音一落,那高挑的女孩便伸手去拎自己的皮箱。
细米激动坏了,飞快地跑过去——真的是她!她就是红莲。一边抬着红莲的箱子,细米一边笑得合不拢嘴,细米第一次觉得,稻香渡的天是那么蓝。
细米领着女知青红莲,急急地走着。他的身后,一大簇一大簇的芦苇,远处的稻田,以及大河边旋转的风车,慢慢地,都变得安静了……
小树林风采展示
人物素描
★ 吴伊涵
偷 吃
“咔嚓!咔嚓!”不知为何,安静的考场多了一丝不安分的声音,我向四周望去,发现伊诺正把手偷偷地放在口袋里翻动,贼眉鼠眼,四处张望,正当她目光扫到我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转头,她就把另一只原本耷拉着的手抽出,慢慢地伸出食指,把嘴巴噘起来,成了一个完美的弧线,再将食指轻轻地放在嘴前“嘘”一声示意我不要出声。她另一只手攥成拳头,里面包了一大把东西,然后她又小心翼翼地把那一把东西,塞进抽屉的书里面,再装作思考的样子。这时刘老师突然走了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让她认真检查,她吓了一跳,真是虚惊一场。接着她突然把笔一丢,笔掉到了地上,她一个机灵,一手抓起一把抽屉里的零食,又瞬间弯下腰,低下头的同时,飞快地把手里的零食拼了命地往嘴里塞,然后又立即捡起笔,把腰直了起来。时不时地偷偷嚼着,一脸满足的样子。
忧 虑
李政一只肥嘟嘟的手耷拉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撑着后脑勺,仰着头,望着天花板,眼睛和眉毛挤在一起,拱成了不知名儿的小桥。看似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线了,但谁也不知道,这时他的眼珠子是在睡觉还是在“做运动”。他的嘴角扬起,像一根刚烤熟的热狗挂在那里,似笑非笑,又好似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细看,脸颊上不知为何又多出两个小酒窝,又圆又深,能放下两个葡萄。过了一会儿,他好似因为赘肉太重了,要决定放弃这个姿势,换成把手放在右脸底下撑着,手掌一挤,脸上的赘肉立马变了形,也因为手上使力太重了,连另一边的脸颊也被挤出一嘟噜肥肉,压得太用力,整个脸变得红似苹果,嘴角都变形到快要流出口水来了。可是,他的手和脸,就像一对拥抱的情侣,就这样黏在一起,久久不肯分开。
着 急
已经四点三十五,下课十分钟了。只见冰冰一会儿紧锁着双眉,像是眉头上的肉被胶水粘在一起一样,眼睛里装满了焦急和对老师的不满,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直勾勾地怒视着老师,嘴里不停地嘟嘟囔囔埋怨着老师。那双洁白而又纤细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活生生地变成了一团肉包子,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拳头上了吧。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她已急得眼眶发红,堪比一双熟樱桃。双脚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命地跺着地板,脚上的鞋好像造了三辈子的孽,被她搓来跺去。楼下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地震了。终于下课了,冰冰风一般地收拾了作业,箭一般地“飞”走了。
吓死我了
★ 陈学锴
每个人都会有被吓到过,有的可能是被电视里的恐怖镜头吓到,有的可能曾被身边的其他特殊事物吓到。不知是否有人像我一样被自己同伴吓到?如果你是那时的我,肯定也会脱口而出:“吓死我了!”
那天下午,有明媚的阳光,我和老肥说好一起去体验鬼屋,我们还没走到,已经迫不及待了。到了后,从鬼屋的外观来看,我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心扑腾扑腾紧张地跳着,开始有大颗大颗的汗珠,从我脸中滑过。
进鬼屋之后,老肥先把头往里探了探,给我打了个暗号——“安全”,不过我心里仍然忐忑着,真后悔不应该来的,我紧张地把手搭在老肥的肩上,借此壮胆。虽然心里知道世上根本没有鬼,但是我天生怕黑,这一片黑暗就足以让我胆战心惊了。再往前,下面就是巨型蜘蛛之类的,吓得老肥也开始魂不守舍了,我只好瞪大眼睛,拉着他勇敢地往里走。
越往里走,阴气就越来越重。突然,一个黑影从老肥面前滑过,我吓坏了,结结巴巴地问:“那……那是……个……个什么鬼?”老肥也有点怕了,也支支吾吾地回答我:“应……应该没有吧!”他这样的反应,让我心里越来越恐惧,浑身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忽然一个模糊的球状的东西出现,我问老肥:“这……这……这是?……有鬼!”老肥趔着身子,伸出手摸了摸,“这是……这是骨头。”“什么?头骨?”我尖叫出声,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推开他把那骨头扔了,疯狂推着他赶紧跑。
我们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跑累了,才借着有灯光的地方喘着粗气停下来,刚准备歇一会,突然四周的灯全部熄灭了。我怕得控制不住自己,身子从上到下一直在抖。忽然又有脚步声传来,忽远忽近,旁边似乎还有滴水声,一声一声像是落在心上,振聋发聩。我越来越害怕,转过身,借着手机的微弱灯光,一点点往前移,终于,找到一个洞口。赶紧地,我和老肥往里一缩,不由分说藏了起来。这时一个戴着鬼面具的人从我面前飘过,好像没有发现我们。我们正准备顺着洞口爬出去,他突然转身,对着我们俩发出惊悚的叫声,我一紧张,急着伸脚踹向那“鬼面具”之人,老肥见状也冲上去,手脚并用,我们围着他一顿暴打。还没收手,他呻吟着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是工作人员……”我心是更是生气:“工作人员?你知不知道快吓死我了!”
真是吓死我了,再也不敢踏进那鬼屋半步了!
小树林诗歌选粹
我是不是一直在刺桐的梦里
★ 吴 撇
有时,在俗世里的漂泊,
并不可以叫寂寥,
因为,仍然可以行走在
故乡的树下,刺桐的一树繁华
是乡愁,是憧憬,也是温暖……
在寒冬,它坚持不哭。
当我仰头望去,
每片叶子竟相唱着南音,演着梨园,
即便被命运掌握,也要完成一场
杰出的木偶戏。
是的,我途经了那片理想,
但我经过的不是春种夏长,
不是秋收冬藏,
而是马可·波罗的故事、东方第一大港的哲学,
或者一遍遍被唤醒的宋元史迹……
当我重新思索燕尾脊,思索桅杆,
以及凌云的双塔,才恍然觉悟
此地古称佛国,满街都是圣人。
一切慈悲之人,都可以拥有
海的梦想,丝的柔情。
倘若可以远航,一定要
喊出瓷的语调,茶的思想,
桔的颜色,以及一直不肯凋零的泪水。
如果泪水掉下来,
那定是飞天的呢喃……
梦想铺开去,
亦是悲欣交集的蔚蓝……
不必说命运挺起来,戴云巍峨,
即便你疲倦了,洛阳桥的涛声
也为你悄悄披衣。
姑且,放下东街的日出,
西街的春雨,南北都守着清源的云雾。
我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老君
的情怀,弘一的禅意。
当我终将离开,
我也要用母亲河的脚步,
去丈量那更澎湃的世间。
而我昔日种下的那首歌,
按照我的意愿,已变得深沉,
变得博大,变得紫气东来,
变得爱拼善赢!
[本期指导/曲 燕]
[责任编辑/郑锦祥 余丽敏]
[本期文字录入/冯 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