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林报增刊004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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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林语言艺术报

小树林报增刊004 -(1)

2018/02/28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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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办/小树林语言艺术学校
□主  编/吴  撇
□副主编/曲  燕
□增刊001期/2017.06.16
 
小树林精品制造
 
我和橄榄有个约会
 
★ 王彦喆
 
  听着小余不停咂嘴巴的声音,我仿佛看到了他那副口水直流的谗涎样子。哎,谁叫这橄榄这么好吃呢!
  我两根手指轻轻捏起桌上的那颗橄榄,眯着眼睛,细细地端详着这颗“又黄又绿”的小东西:这玩意……咋这么丑啊!这到底能不能吃啊!心头质疑间,我斜眼一瞥,却看见邻桌的小余同学吃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吧唧嘴巴,发出一声“真好吃啊”的感叹。看着他那一脸陶醉,沉浸在美味中不能自拔的样子,我的心中泛起波涛:嗯……就试试吧……
  我伸出舌头,轻轻地抵在这颗橄榄上,顿时,我的舌头便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甘甜之味,令我陶醉不已。“这简直太好吃了!”我感觉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手掌一张,那颗“小不点儿”便被我丢进了嘴里,浓浓的甜味夹杂着甘草的清香在我的嘴里缓缓地散开来。我努着下巴,牙齿轻轻咬动,果肉里,一股更浓于先前的酸甜在我的舌头上蔓延,渐渐笼罩了我的口腔,令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哎,咋只剩核了?”将最后一点果肉吞入腹中,我略有些遗憾地盯着手中这淡黄色的核。就在刚才,我对这个核也不放过——在嘴里三番五次把它舔得光溜溜的了。我有些艳羡地望着周围那些还没吃完的同学。现在,他们也正吃得津津有味,摇头晃脑,一脸怡然。当然,也有更多的同学跟我一样已经吃完了。看泽凯同学,正对着面前的一颗橄榄核唉声叹气呢……“对了,我也还想要呢!”我们两个人念念有词。
  今天下午,我还真是经历了一场与橄榄之间的约会。那味道,还真是五味杂陈。不过想想,谁的人生不是如此呢?没有一个人的人生会一直甜美始终,只有经历了挫折,才能苦尽甘来!虽意犹未尽,这味道,却也永远令我记忆犹新。
 
 
 
 
夏日“偷偷”乐
 
★ 李锦妍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在这个炎炎夏日,吃什么水果最凉爽呢?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当然是“冰镇西瓜”啦!但是,妈妈每天唠叨道:“哎呀呀,冰的伤肚子,要少吃,最好不吃!”但我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这话怎么能当真呢?于是,“夏日大作战”开始了。
  我静静地坐着看书,心里却激动不已。终于,熬到妈妈去上班了!我趴在门上偷听妈妈的动静,直到万无一失,才放下悬着的心。我蹑手蹑脚地溜到厨房,再次确认后,我才拉开冰箱门,再拽开装着西瓜的大格子,小心翼翼地取出西瓜,颤颤地取出小刀,猛地一切,“咔”的一声,西瓜分成了两半,我再挑出一半又一切,成了!盯着令人馋涎欲滴的鲜红西瓜瓤,我不禁吞了吞口水,我轻轻把剩下的西瓜放回冰箱,准备大快朵颐……
  “吱呀”一声,有人?我一哆嗦,吓得放下了西瓜,找块厨房布巾盖起来。这才跑到门前,胆战心惊,屏住呼吸,探头一瞧——门前空空如也,连人影也没有。我关上门,拍了拍胸,安抚了我幼小又受惊的小心灵。如释重负地叹口气,又擦了擦冒出的冷汗,这才连忙锁上门,跑去厨房,把我“宝贵”的西瓜再次捧在手上,安心地走到客厅,吃了起来。
  这来之不易的西瓜让我不忍下口,我先是舔了舔,凉丝丝、甜津津啊。舔完解了馋,我又使劲咬了一口……呀!冰得我急忙缩了缩脖子,但继而又舒服得摇头晃脑……接着,我忍不住舞了起来,捧着西瓜一起手舞足蹈。我舞完后又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吃完后赶紧把西瓜皮丢掉,收拾战场,还原,一切都不留痕迹。看着清理好的现场……这时,我觉得我已经是刘备编草鞋——内行。可只过了一会儿,我就成唐僧念紧箍咒——痛苦在猴(后)头了,我拉肚子了……
  唉!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呀!我再也不敢偷吃东西了,不过回想起来,还真是蛮好玩的。
 
 
 
 
小树林奇思妙想
 
春天随想
 
★ 叶泓毅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暖暖冷冷,冷冷暖暖,真的就到春天了。
  春天一到,天儿就变得暖和了。一棵棵树儿挺直了背,伸展开了因为冷而缩在一起的手,花草也不再是愁眉苦脸,都张开了笑意;河里的水渐渐地活起来了,鱼儿一只只上蹿下跳,欢呼雀跃,小鸟张开了冻僵已久的双翅,飞上了蓝天,大声地叫:“春天来了,春天来了……”
  春天和冬天大有不同。它有活力,有朝气,有生命力。大家个个从家中走了出来,体会大自然带来的新生的魅力。踏春便成了时髦事。
毫无疑问,观光赏景给人们带来生之乐趣,快意无限。可是,不知是平时的匆忙使人们放不下脚步,还是本身天天在家中,缺少了静心体察自然的细腻感受。仔细观察春天,体会春天的人寥寥无几,大都成上车睡觉,下车拍照的人了。各个走马观花,独独对春天这美丽的季节品味不足。
  春天为什么会被认为“美”呢?因为世间人赏颂自然,偏喜春天与秋天。而秋天是丰收的季节,一片片金灿灿的叶子落下,一颗颗果子成熟,只有这一种气质。春天却不一样了。今天这儿桂花开,明天那儿柳树发芽,变化万千,生命时时给你惊喜。几乎是一天一个样。淡定从容中,生命都变了,都新生了,都蓄足了劲重新开始了。春天虽然只见这一草一木的生命变化,可人间万象却也是通过这一草一木的春长冬消揭示出质朴的道理。
  绿色的春天,淡定是它美的修为,而淡定,原也是一种大美。
  丘园养素。是读书人,该去品这春天,品这万物复苏的季节。
 
 
 
 
苹果的一生
 
★ 罗忠泷
 
  春天,苹果树不知不觉地长大了,鸟儿在树上安家,虫儿也为它的长大歌唱。
  夏天,落了花之后的枝头慢慢挂了圆圆的果,一颗苹果长了出来,它朦胧地张开眼睛,说了一声:“好美啊!”鸟儿们听到了,都飞到苹果身边争着和她说话,知了也不停地鸣叫呼唤她,蝴蝶也说着:“你比一切事物都美丽,你是美好的果实。”一日复一日,苹果也越长越美丽,脸蛋越来越饱满,颜色越来越亮丽,连身体也胖起来了。树上也一天比一天热闹起来了。
  一转眼,到秋天了,苹果每天听着身边精灵们对她的各种赞美,一天天地,脸都羞涩得红彤彤了,挂在树上更加耀眼,更加神气。天气也变得凉爽,其他的花儿草儿都枯萎了,大地开始灰蒙蒙的,只有苹果这一抹红那么耀眼,那么骄傲。很快,摘苹果的工人就来了,他们七手八脚把挂在树上的苹果摘下来,认真地放进随身的篮子里,再搬运到车上去。当那颗不一般的苹果正要被捅下来时,苹果大声哭了起来,断断续续地叫道:“求求你们……别……别把我……摘下去。车里那么脏,怎么配得上我的美,你们没看到之前小鸟、蝴蝶、花儿们对我的赞美吗?”工人们见苹果哭得那么伤心,甚至都委屈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便不忍心把她摘下来,留她独自挂在枝头。
  工人们刚走,一些不怕冷的动物们都慌张地跑了出来,问:“你怎么没有被摘走啊?他们不是都把苹果摘走了吗……”苹果被它们问得眼前直冒星星,但还是耐着性子一脸神气地做了解答:“我这么美丽的苹果,怎么能被扔进那一大堆的歪瓜裂枣中呢?”
  等苹果把小动物们打发走了之后,大片的苹果林出奇安静,仿佛时间静止了,漫山遍野,一个同类伙伴的影子也没了,世界一下子变了,苹果有点紧张,她一生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心跳得厉害,满怀的焦灼,似乎要到来的黑夜更像是个无底深渊,让她不寒而栗。以前树上还有其他苹果可以和她一起说说话,现在树上只剩自己,孤单地、落寞地待着。
一天天过去了,到了冬天。这天,天还没有亮就下起了大雪,苹果已经越来越瘦,越来越冷,她的脸上生了冻疮。后来,冻伤越来越厉害,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冻烂了。这个早晨,她气若游丝,终于没抓好,抵抗不住身体的摇摆落了下来。最后,她被浸在泥土中,就像,不曾来过。
 
 
 
 
小树林美文欣赏
 
我  村
 
★ 龙应台
 
  香港仔是“我村”。“我村”的意思就是,在这一个小村里,走路就可以把所有的生活必需事务办完。
  早上十点,先去银行。知道提款机在哪个角落,而且算得出要等多久。两三个月一次,你进到银行里面去和专门照顾你的财务经理人谈话。坐在一个玻璃方块内,他把你的财务报表摊开。他知道你什么都不懂,所以用很吃力的国语认真地对你解释什么是什么。有一天,他突然看着你说:“我走了,你怎么办?”好像一个情人要去当兵了,担心女朋友不会煮饭。原来他要跳槽去了。
  十一点,到二楼美容院去洗头。长着一双凤眼的老板娘一看到你,马上把靠窗的那张椅子上的报纸拿开,她知道那是你的椅子。她也知道你的广东话很差,所以不和你聊天,但是她知道你若是剪发要剪什么发型,若是染发用的是什么植物染料;在你开口以前,她已经把咖啡端过来了。
  十二点,你跨过两条横街,到了邮局,很小很小的一间邮局。你买了二十张邮票,寄出四封信。邮务员说:“二十文。”“二十块”说“二十文”,总让你觉得好像活在清朝,但是还没完,他的下一句是:“你有碎银吗?”没有,你没有“碎银”,因此他只好打开抽屉,设法把你的五百大钞找开,反倒给了你一堆“碎银”。
  带着活在清朝的感觉走出邮局,你走向广场,那儿有家屈臣氏,可以买些感冒喉片糖浆。你准备越过一个十字路口,不能不看见十字路口那个小庙,不到一个人高,一米宽,矮墩墩地守在交通忙乱的路口。蹲下来才看得见小庙里头端坐着六个披金戴银的神像,香火缭绕不绝。出租车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挤来挤去,庙口的信徒拈香跪拜,一脸虔敬,就在那川流不息的人潮车阵里。矮墩墩的庙却有个气势万里吞云的名字:大海王庙。庙的对联写着:“大德如山高,王恩似海深”。信徒深深拜倒。
广场,像一个深谷的底盘,因为四周被高楼密密层层包围。高楼里每一户的面积一定是局促不堪的,但是没有关系,公共的大客厅就在这广场上。你看过鸽子群聚吗?香港仔的广场,停了满满的人,几百个老人家,肩并肩坐在一起,像胖胖的鸽子靠在一起取暖。他们不见得彼此认识,很多人就坐在那儿,静默好几个钟头,但是他总算是坐在人群中,看出去满满是人,而且都是和自己一样白发苍苍、体态蹒跚的人。在这里,他可以孤单却不孤独,他既是独处,又是热闹;热闹中独处,仿佛行走深渊之上却有了栏杆扶手。
  最后一站,是菜市场。先到最里边的裁缝那里,请她修短牛仔裤的裤脚。二十分钟后去取。然后到了肉铺,身上的围裙沾满血汁肉屑的老板看见你便笑了一下,你是他练习国语的对象。第一次来,你说,要“蹄”,他看你一眼,说:“台湾来的?”
  “怎么知道?”
  他有点得意:“大陆来的,说肘子。广东人说猪手。只有台湾人说蹄。”
  嗄?真有观察力,你想,然后问他:“怎么说猪手?你们认为那是他‘手’啊?你们认为猪和人一样有两只手,两只脚,而不是四只脚啊?”
  他挑了一只“猪手”,然后用一管蓝火,快速喷烧掉猪皮上的毛,发出的声音,微微的焦味。
  花铺的女老板不在,一个脑后梳着发髻的阿婆看着店。水桶边有一堆水仙球根,每一团球根都很大,包蓄着很多根。“一球二十五文。”阿婆说。我挑了四个,阿婆却又要我放下,咕噜咕噜说了一大串,听不懂;对面卖活鸡的阿婆过来帮忙翻译,用听起来简直就是广东话的国语说:“阿婆说,她不太有把握你这四个是不是最好的根,所以她想到对街去把老板找回来,要老板挑最好的给你。”
  阿婆老态龙钟地走了,剩下我守着这花铺。对面鸡笼子里的鸡,不停扇动翅膀,时不时还“喔喔喔”啼叫,用最庄严、最专业的声音宣告晨光来临,像童话世界里的声音,但是一个客人指了它一下,阿婆提起它的脚,一刀下去,它就蔫了。 
 
 
[本期指导/曲  燕]
[责任编辑/郑锦祥  余丽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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